既可雄飞亦能雌伏。占尽风华。何须巾帼遍地。皆可司马。翩翩五陵年少,逞风流艳夺娇娃。情酣处,也酸也醋,也肉也麻。也慷慨,情难洽。怜同调,太山轻掷增加。妒风嫉雨。愈表性无他。谁是风魔学士。将情痴博得情佳。喜弹冠批鳞解难。万载堪夸。
—— 明崇祯年间 醉西湖心月主人《弁而钗》第一卷 第一回
张三郎和李四娘来到游戏厅,回想起两个月前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态,忽然都笑起来。
三郎问道:“这几天玉奴来找你玩了吗?”
四娘点头道:“她来过了…… 你以前得罪过她吗?”
三郎轻笑起来:“你为什么这么问?”
四娘道:“因为我一说起你,她就开始骂你。你以前到底怎么她了?”
三郎转移话题:“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 过段时间,箫官也要去找琴官了,以后避难所那边就由你负责查看情况,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四娘有所预料:“也就是说之前琴官姐姐在时的居住者,就要全部离开了,对吗?”
三郎点头道:“是,大家都在流浪,不知道下一站去哪,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等五娘来了,你们俩把摊弄好比什么都强,说不定两三年就把那笔钱攒出来了。小丑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四娘道:“就这样呗,只要他还没有玩腻把我甩了,我就还跟他在一起。反正你们这边直男终究都要找个顺女结婚生三胎,他认清这一点甩掉我只是时间问题。”
三郎拍手赞许道:“不错,你现在已经算是个老本地人了。”
四娘撇嘴:“不过你们这边男人还算大方,回头你帮五娘也介绍一个吧。”
三郎随口道:“等五娘来了再说,合适的话直接做我女朋友也行。”
四娘失笑道:“你真敢想,不怕她被你手机屏保上那个狠女人打得逼飞奶炸?”
一边说着,三郎将五娘也拉进了群里:“反正她这两天就来,先混个脸熟。”
五娘进群道:“萌新给各位大佬磕头,咚咚咚。”
三郎笑骂:“装什么小萌新,把你平时抽象本性给大家看一下。”
群里众人对五娘眼熟的不少,见她也来沫水,一时间热闹起来。
四娘忽然戳戳三郎,举起手机道:“咱俩合个影发小群里吧?”
三郎没有自拍习惯,但见四娘兴致高,就靠在她身边合了个影。
四娘开心地将合影发到避难所小群里:“我们今天在外面玩。”
“我天,这照片拍出来,简直像是暴徒挟持了人质。”
“我怎么记得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这么胖来着?”
“四娘好可爱,我都想回去见见了。”
“你们凑一块在干什么,研究怎么用吊治玉玉吗?”
“慕了,带我一个。”
“我们也在外面玩。”
其他人也发了一张合影,图中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和十二三岁的孩子,两人都剪掉了头发。
这是鹌鹑和凌,她们已经回了老家,照片里看上去正在外面吃饭。
这段时间鹌鹑一直在群里很沉默,估计是暂时对家人妥协了。
三郎相信自己未来还会再见到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之下见到。
“我们在羊穗住下了。”
小花鱼和岚君君发来了合影,在一处出租屋里继续游戏代练工作。
岚君君大夏天还戴着帽子,估计也是在扭转机构被剪去了头发。
不过因为跑了出来,还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表情十分开心。
三郎心知她的父母应该已经报警,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麻烦要处理。
不过她们已经离开沫水,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三郎要操心的了。
“和男朋友在一起。”
鸽子发来了一张自拍照片,只是视角十分奇怪。
三郎和四娘看了半天才看明白,这是 “我只会心疼 giegie” 的拍照视角。
鸽子应该是坐在一辆摩托车或者电动车的后座上,搂着前面驾驶者的腰。
三郎心中猜测,鸽子这段感情应该至少能维持上几个月。
至于几个月后怎么办,三郎猜得到,但鸽子自己似乎没想过。
“准备明天就去营业。”
凡儿一天起码二十三个小时躺在沙发上,自拍也仍然躺在沙发上。
她红色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和肩头的玫瑰花纹身融为一体。
凡儿很珍惜最后两天不营业的日子,以至于连室友的男朋友都抓来取用。
说来也是荒诞,凡儿竟然是所有人里唯一对未来充满希望的。
“给大家看看我的猫猫。”
五娘发了一张照片,是自己抱着小狸花猫对镜自拍。
跟很多人一样,五娘的手机长在脸上,看不到样貌。
只能看出她头发很长、身材很瘦,还故意用猫挡住了胸。
三郎至今还没见过五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通过这段时间聊天,三郎觉得她和四娘很像,大概是物以类聚。
“看孩子中。”
箫官也自拍了一张,背景是托管班正在写作业的孩子们。
箫官的样子并不像是阴柔的男性,反而像是个英气的女性。
过两天她就要去琴官那边了,不知道琴官那边是什么情况。
箫官已经离不开琴官,琴官不在身边的每一天,她都会觉得煎熬无比。
三郎和琴官即使彼此分开也可以过得很好,但箫官不行。
“怎么这么热闹?”
琴官手机镜头怼到脸上自拍了一张,看得三郎 “哇哦” 一声。
琴官已经很久不在群里发内容了,她一出现,众人都沸腾起来。
三郎也发了条消息:“最近过得怎么样?”
琴官说道:“都很好,我在这边买了个公寓,到冬天的时候,就有第二避难所了。”
三郎发了个狗头表情:“资本家大小姐 V 我 50,看看实力。”
琴官发了个群红包,众人欢呼着哄抢起来。
不知道琴官什么时候会重新回来,三郎知道她现在支撑得很辛苦,但又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
按说以琴官的阶层家境,这个社会几乎没有能令她感到为难的事情。
但现在连她都感觉痛苦万分,更别说是其他没有这么好条件的人了。
也许在另一个位面,大家会没这么痛苦吧……
这时三郎忽然感觉四娘在揪自己衣服,抬头问道:“怎么了?”
四娘指了指远处的射击游戏机台:“你看那儿。”
三郎转头一看,只见射击游戏那边正有个穿着洛丽塔裙子、戴口罩的女孩在玩。
她抱着枪玩得很认真,有种让军宅看了走不动道的武器娘之美。
看到那女孩手机上的鱼板挂件,三郎问道:“你觉得是雷达?”
四娘点点头:“我觉得是,要去问问吗?”
三郎笑道:“枪娘啊,很酷,我很喜欢。”
四娘挽住他笑道:“走,咱们去问问。”
两人耐心等对方打完一局,三郎问道:“你好,能加个微信或者 qq 吗?”
那女孩怔了一下,亮出自己的手机壳,上面写着 “已脱单”。
四娘指了指她的鱼板挂件:“小姐姐,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大家知道吧?”
对方看了看三郎,又看了看四娘,口罩后的脸上露出惊惶表情。
(《残糖记》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