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张三郎倒了一杯啤酒,死死盯着局促不安的小丑。
李四娘穿着水手服坐在旁边,小口吃着一串烤肉,眼带笑意,似乎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有趣。
三人在烧烤店里,今晚张三郎做东,说什么都要请两人吃顿饭。
小丑不知是计,来了之后才发现是要灌自己酒。
小丑从小受到的家教是烟酒不沾,哪见过这种道德绑架式劝酒,咬咬牙喝下去一杯。
三郎一秒钟就给他倒了第二杯:“再来一杯,咱们好事成双。”
四娘已经笑出声来:“你快别捉弄他了。”
三郎将啤酒弄到自己这边,给小丑换了碳酸饮料,不满道:“我还没到三三不断呢。”
四娘和小丑一起休息了整整一下午,出门的时候两个人走路都有点腿软,上哪都要挽着手。
三郎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行善积德的大好事,做梦想起来都会笑。
正将小炉子上的肉串翻面,三郎忽然听到手机轻响一下,来了一条短信提示,银行卡到账 15000 元。
三郎吃了一惊:这是谁来给我送钱?
很快三郎就收到了来自琴官的消息,原来这是避难所下一年的租金。
两人约定分开后尽量少联系,估计以后就只有非常单纯的金钱往来了。
正思忖时,听到小丑说道:“大哥,我们明天再休息一天,就一块回去。”
说到 “休息”,小丑和四娘相互对视,都有些害羞神色。
小丑在沫水所在省份的省会生活,自己租了房子,条件正适合和四娘同居。
三郎连连称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四娘道:“玉奴呢?她今晚怎么不来?”
四娘摇摇头:“我不知道,姐姐她好像还在班上忙,说有领导检查要来什么的。”
“社畜苦啊……” 三郎叹了口气。
三人又聊了些不咸不淡的问题,就各自散去了,小丑和四娘也要回去休息一下。
……
小丑第一次的糟糕表现大概是意外,很快就掌握了房中术的窍门。
因为是自家男朋友,又是清白母单宅男,四娘没让小丑用安全套。
当小丑的精液从四娘后穴流出的时候,四娘一边用纸擦着,一边暗自下定决心:
以后就好好和男朋友在一起,不能再跟张三郎那种人鬼混了。
小丑年轻火力旺,四娘自信调教一下,战斗力不会在三郎那胖子之下。
……
回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三郎本就喝了些酒,脑袋昏昏沉沉,一回家就倒头睡下。
睡着睡着,忽然听到手机电话铃声响,三郎睡眼惺忪爬起来,当看到手机屏幕时酒全醒了。
这个半夜一点多给自己打电话的,是避难所的红发小妹凡儿。凡儿因为和三郎关系最好,在暴力上能镇住其他室友,又和其他人都没有亲密关系,被三郎和琴官选为两人不在时的监督者。
张三郎平时很注意个人信息防开盒工作,哪怕是琴官这种和他非常亲密的人,认识好几年也不知道三郎底细。最后还是临走时为了打钱,才终于拿到三郎的银行卡号。
这样可以确保必要的时候,张三郎一删好友,双方之间所有的联系都完全切断。
仅有一次冒风险的例外,就是张三郎将个人手机号留给了避难所的凡儿。并反复告诫她虽然给了这个手机号,但平时不要打。
唯一一种可以打的情况,是避难所出现了导致居住者受伤甚至死亡的事件。
现在电话响了,三郎祈祷 “这是凡儿在恶作剧”,但心里知道可能性不大。
凡儿向来怕三郎怕得要死,绝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是有人割腕了?有人跳楼了?还是有人打架动刀子了?
三郎把所有可能性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甚至脑补出了自己和琴官戴着手铐在里面相会的场景。
也不知道琴官剃个寸头之后长什么样……
最后三郎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凡儿,怎么了?”
“哥哥,对不起吵醒你了。我不知道该不该找你,但岚君君失联了。” 凡儿的声音很慌张。
岚君君…… 三郎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相应的形象。
岚君君就是和巨型 lo 娘小花鱼睡一张床那位,头发留得很长,平时不声不响安安静静。
琴官临走时跟张三郎说了各个居住者潜在风险,比如这个有双相、那个有滥用药物史之类的。
唯独岚君君,琴官对她没有什么特别提醒,只说她有轻微厌食症,要催促她按时吃饭。
据说以前岚君君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顿饭,饿得胸还不如肋骨高。
三郎每次突击检查都要带一份饭给她,硬逼着吃完并威胁 “不吃揍你”。
导致岚君君每次见到三郎,都先自觉汇报 “我今天吃了某某食物多少多少”。
没想到这个最老实的入住者,闷不做声给大家整了个大活。
“失联多久了?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三郎一边问着,已经开始穿衣服准备出门了。
“不知道,今天小花鱼跟哥哥去动漫节了,就没人注意岚君君。”
“你不是平时在客厅吗?她出门能绕得开你?”
“我昨晚上玩得晚,白天睡着了……”
“算了算了,你等会儿,我马上到。” 三郎挂了电话,开始穿鞋。
不到十分钟三郎就到了,却见屋里只有四个人,而且小花鱼不在。
“咦,小花鱼呢?” 三郎问道。
“她出去找岚君君了,我拦不住她。” 凡儿低着头。
“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三郎和凡儿一人点了一支烟。
岚君君跟避难所其他人少有社交,只跟睡一张床的小花鱼关系不错。
所以小花鱼跟着三郎出去玩后,根本没人注意这个存在感薄弱的室友。
岚君君平时出去逛个商场或者找个网吧玩游戏,也是常有的事情。
结果就是直到半夜见不到人,qq 电话一概联系不上,大家才发现岚君君竟然人间蒸发了。
“打电话什么提示音?” 三郎问道。
“已关机…… 可能是没电了?” 凡儿瞎猜起来。
三郎起身道:“大家该睡觉睡觉,凡儿跟我来,咱们去物业问下监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凡儿眼前一亮。
“你要是都能想到,琴官就不用找我帮忙了。”
理论上来说,物业监控管理本应很严格。但实际上居民找个狗、寻个猫都可以来查询。
凡儿看到三郎好像从口袋里拿出个十公分见方的东西给物业值班人员看了一下,然后值班人员就点点头,开始给他查监控录像了。
“你给他看的什么?” 凡儿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别管了,赶紧找岚君君在哪。” 三郎故作神秘。
两人从楼前面的监控找起,很快就找到了早上八点左右,三郎开车来接小花鱼的画面。
“这时候岚君君应该还在屋里对吧?” 三郎问道。
“对,小花鱼说了,那时候岚君君还没起床。”
“那咱们从这里开始加速。”
这个生活区居民多是老年人,行人并不算多。
一直加速到下午三点左右,岚君君长发飘飘、又高又瘦的身影才出现。
岚君君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时不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在物业值班人员的帮助下,屏幕上又切换了几个摄像头,一路看到岚君君走到生活区西门。
岚君君站在西门,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时站时蹲待了好一会儿。
“她现在体力很差,这么热的天只是站着就会累,需要蹲下来缓一下。” 凡儿解释着。
监控画面过了十几分钟,然后张三郎、凡儿、物业值班人员三人同声 “啊” 惊呼起来。
只见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岚君君面前,然后下来一车面包人,在一位中年妇女指挥下有人抓胳膊有人抓腿,硬是把毫无反抗之力的岚君君连拉带扛塞进面包车,然后一脚油门跑了。
“这孩子是被绑架了吗?要不要报警?” 物业值班人员问道。
“不用了,那是她自己亲妈。大姐,多谢了。” 三郎对值班人员道谢,和凡儿一同出了监控室。
“凡儿,跟小花鱼说一声别找了,回来睡觉吧。” 出了监控室,三郎才想起来这事。
凡儿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震撼当中:“光天化日,就可以这样把人给绑走吗?”
三郎点点头:“当然不能,但亲爹妈可以,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
凡儿咬牙切齿道:“干他妈的自古以来。”
三郎问道:“我记得岚君君是本省的对吧?”
凡儿点点头:“是,她是本省沫南市的。”
一边说着,凡儿给小花鱼发了信息,把这边看到的监控画面告诉了她。
三郎打了个哈欠:“那估计下午就已经拉回沫南老家了,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你也回去睡觉吧,睡不着的话我可以搂着你睡……”
“哥哥,你不管岚君君了吗?” 凡儿忽然问道。
“我怎么管?” 三郎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凡儿说的是一件很蠢很幼稚的事情。
“你有车啊,可以去她家那边让她偷跑出来,然后拉上她就遛……” 凡儿想象着。
三郎指了指监控室:“你刚才看到了,别说车牌号,那些绑她的人脸上每根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亲爹亲妈绑了也就绑了,我一个外人把人孩子偷走,回头你替我去打官司、蹲班房吗?”
“那你可以打车…… 不对,你可以…… 反正你就不管了吗?” 凡儿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开始胡搅蛮缠。
张三郎说道:“你以为要对付的只是她爸妈?只要你动了想救她的心思,你要对付的就是整个主流社会了。”
说着,张三郎往天上指了指。
凡儿想了想之后,认真说道:“我要把这事发到群里,发到 X 上,我要让大家都来帮忙对付老保爸妈,我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