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解决不了吗？” 张三郎不耐烦回道。
“她们都出门了，就我自己在屋里。” 凡儿似乎有点害怕。
“直接开门问他是谁，有什么事，吃不了你。我忙着呢。”
凡儿听到三郎说 “忙着”，也就沉默下来。
张三郎将手机熄屏，对面前的客人说道：“没事，珊珊你继续。刚才说到哪来着？开题报告？”
三郎正在一家咖啡店坐着，面前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
那叫 “珊珊” 的姑娘忧心忡忡道：“对啊，开题报告被我导师骂了一顿，虽然最后过了，但以后还不知道出什么问题。”
一开口听声音就知道，张三郎约出来玩的姑娘肯定不是什么顺性别女性。
三郎笑道：“你就做你自己的，没事多请示询问，做出点什么来都给导师发过去看看问句‘您看行不行’。你们专业学术上的东西我不懂，但小兵怎么给当官的汇报，这东西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珊珊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三郎问道：“以后有读博的打算吗？我记得你有留学想法来着。”
珊珊叹道：“是有，而且多少有些想离家里远一点的想法。”
三郎挠挠头：“你现在还是很怕炸柜吗？”
珊珊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当然，谁不怕啊？”
三郎眉头紧锁：“以前我是觉得没有生存能力才怕，但后来才发现，哪怕学历高了、能力强了，你们面临的压力还是能直接压垮人。你多久没回过家了？”
珊珊说道：“一年多了…… 现在他们给我打视频电话，我都不敢接。现在晚上做梦都是被拉去剪头发，要不然就是爆柜被同学骂变态。” 珊珊声音越说越小。
三郎抓住珊珊的手，说道：“别想这个了，我刚好有个事要请教你。”
珊珊问道：“什么？”
三郎露出古怪的笑容：“这个是不是你？”
三郎在手机上打开一个游戏论坛，指了指里面一个用户的页面。
“你从哪扒出来的！” 珊珊前一秒还在忧心自己以后的事情，后一秒就被三郎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看这个用户昵称跟你 qq 很像，结果还真是你啊……” 三郎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时刻。
珊珊是某历史策略游戏国内玩家社群的圈内名人，三郎也是这款游戏玩家，之前就经常看她发的东西。
现在确认眼前这位就是自己长期关注的游戏大佬，三郎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受。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惊人巧合，甚至可以说是某种必然。因为那款历史策略游戏及其同类游戏，本身玩家群体就以性压抑、性焦虑著称，以至于网络上能见到的该游戏 “女玩家”，跨性别数量远多于顺性别。
三郎起身将珊珊按回椅子，自己也坐了过去：“别慌，我一直很喜欢你发的东西，也学到了不少游戏技巧。就是有点意外，我以前以为用这种头像 ID 的都是糙宅男来着。”
三郎挂电话后，凡儿就只能按他说的，自己去解决门口的问题。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箫官去了托管班，小花鱼去外地找朋友玩，四娘则去某个小学门口第一次出摊。
屋里就只有凡儿自己一个人，所以才会吓得找张三郎求援。
凡儿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就听到门外有动静，从门上的猫眼看，是个年轻男性。
这人似乎想敲门又不敢，就坐在楼梯台阶上玩手机。
看模样倒像是个老实的…… 凡儿看到他横拿手机在玩手游，觉得这应该不是坏人。
凡儿喝了半杯酒，深呼吸两下给自己壮了壮胆，将门打开。
门外那人被突然开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你好，你是来找人的吗？” 凡儿抓着门把手，随时准备关门。
但门外那人大概是被凡儿红发纹身的造型吓住了，就像是遭受校园霸凌的乖孩子，怯生生道：“啊…… 对，我找四望。”
凡儿平时都叫她四娘，一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道：“你找四娘啊…… 咦，你是她男朋友吗？”
门外那人却结结巴巴：“我是…… 现在应该还算是。”
凡儿这下明白了，将门让开：“进来说话吧。”
来人正是小丑，满口称谢进门了，还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格局。
凡儿也给小丑倒了一杯：“你也来点吗？”
小丑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双手乱摇：“不不，我不喝酒。”
凡儿说道：“四娘今天出摊去了，估计很晚才能回来。你要在这等她，还是去找她？”
小丑看到沙发是凡儿睡觉的地方，没敢坐下，站在客厅当中道：“她在什么地方…… 出摊？”
凡儿说道：“沫水九中门口…… 你坐下啊，别站那。”
小丑 “嗯，嗯” 答应着，小心翼翼坐在了沙发边缘上。
凡儿看他模样可爱、举止局促，忽然玩心大起：“我平时都睡这的，你现在算是上我床了。”
小丑刚坐下，一听这话又要站起来，却被凡儿拉住手不让起身。
凡儿问道：“四娘跟我说，说你一开始什么都不会，用不了两天就什么都会了，是这样吗？”
小丑被撩拨得涨红了脸：“不是，她怎么什么都说。”
凡儿笑道：“我们是闺蜜。你知道吗？因为我们很难找到人好的男朋友，所以按规矩，有男朋友的人把男朋友分享给闺蜜，只要每个人都愿意，就是大家都认可的好事。”
凡儿是个坚决的 “跨直女”，对同类贴贴殊无兴趣，甚至觉得有些令人恶心。
只有在男性面前，凡儿才会激发出自己另一面。
小丑生得白净文气，恰好是凡儿喜欢的类型，而且是熟人的男朋友，更让凡儿爱不释手。
箫官每天七点才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小花鱼今天不会回来；四娘更是没几个小时回不来……
这段日子里凡儿接触最多的男性就是张三郎，但一来张三郎生得黑胖粗蠢不是凡儿喜欢的款，二来张三郎极端厌恶药品对凡儿也没什么兴趣。所以两人始终没有什么负距离接触的机会。
现在小丑自己送上门来，而且时机也刚刚好，凡儿甚至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应该早点给小丑开门。
小丑心知世上不太可能有这种分享男友的规矩，一个劲地躲：“但四娘不愿意啊。”
凡儿想起什么，脱下了运动鞋，用脚尖去戳小丑的腿：“我听四娘说，你喜欢玩一款塔防手游，是吗？”
……
小丑脸上有点红了：“我只是知道这个梗……”
凡儿的脚尖原来越靠上：“那…… 指挥官，你想吃吗？”
小丑被她戳到了关键部位，浑身一颤：“想！”
“你等我会儿，很快就好。” 凡儿一边说着，匆匆往卫生间跑去。
……
“你等我会儿，很快就好。” 凡儿一边说着，匆匆往卫生间跑去。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小丑，估计会趁这个机会赶紧跑。
因为凡儿这种充满侵略性的家伙，对小丑来说就是一头会吃人的老虎。
但现在小丑已经对某些东西祛魅，迈出了朝张三郎那种人转变的第一步。
小丑听着卫生间的水声，十分清楚凡儿在做什么准备工作。
小丑也是和四娘休息之后才知道，现实中的流程比自己看过的伪娘题材漫画要复杂得多，需要做一些非重口味漫画从来不会展示给读者的繁琐准备工作。
G 群体经常因为这个原因被网友所诟病，被认为污染了酒店宾馆的花洒设施。
琴官当初事无巨细给避难所立下了种种规矩，也包括这方面的细则，每个人都必须用自己的辅助道具来做准备工作，不准直接使用大家共用的淋浴花洒。而且必须使用等渗生理盐水。
现在琴官走了，张三郎也没法一直盯着执行，已经没人费劲去弄什么等渗生理盐水，但起码不用共用花洒这一条还是保留了下来。
小丑正坐立不安地等着，忽然听到门响了，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小丑只听到门外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今天没敢多炸，没想到卖那么快，早知道我就…… 咦，你来啦？”
四娘看到小丑来了，又惊又喜，朝着他跑过来就要往怀里跳。
但四娘马上就听到了卫生间的水声，又看到小丑异常的神色，面色一变：“你们…… 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