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接电话的五个小时前。
刘二姐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
二姐打开微信,发了一条信息:“我五点半到小区门口接你。”
对方的微信名字是 “安宁”。
很快安宁就回复了一个 “生气气” 的表情。
二姐回道:“怎么啦宝贝,谁惹我的小可爱了?告诉姐姐。”
安宁回道:“没什么,想你了。”
二姐回道:“等会儿见面,姐姐再疼疼你。”
安宁发了个 “嗯嗯” 表情:“每次要见你之前,就是最想你的时候。”
二姐回道:“我也是。”
二姐将车钥匙放进手包,在镜子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镜子里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黑长直女郎,打扮得比真实的年龄略成熟一些。
二姐刚工作的时候常被误以为是学生,后来学会这种打扮,才摆脱了以前的形象。
二姐提起长裙的裙摆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穿鞋出门。
二姐比安宁矮几公分,需要穿双跟高一些的鞋,才能在身高上稍微压安宁一点。
“三郎那家伙怎么又把鞋乱踢……” 二姐将三郎踢乱的鞋摆正了回去。
等来到停车位上,二姐刚坐进驾驶室,马上又皱起眉头:“三郎那家伙怎么又在车上吃吃喝喝……”
二姐将饮料瓶和食品袋都丢进垃圾桶,再三确认车上已经完全没有三郎扔的垃圾,将主驾驶座椅的位置从容纳两百斤人类的空间调整到容纳一百斤人类的空间,这才开车出门。
十几分钟后,刘二姐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才五点二十,就有个穿着运动鞋、宽松牛仔裤白 T 恤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一看到二姐的车,她就眼前一亮跑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但她却不坐上来,而是用调笑的语气问道:“姐姐,你开车时候我坐这个地方,三哥哥不会生气吧?”
二姐不吃她这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会幻想大小通吃。”
安宁撇撇嘴:“他真恶心。”
二姐说道:“他这人就是这样的…… 少废话,上来吧。”
安宁坐上来问道:“姐姐,今晚我们吃什么?”
二姐用冷漠的语气说道:“你。系好安全带。”
安宁乖乖听从二姐的话,问道:“那…… 姐姐,我们今晚做什么?”
二姐简短答道:“爱。你调一下座椅位置,不然会很不舒服。”
安宁照做去调位置,同时另一只手熟练地在中控台屏幕上翻找自己喜欢听的歌。
刘二姐问道:“你开学就大四了,要去学校实习吗?”
安宁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样二姐看不见:“对,我应该是来沫水这边的高中实习,到时候还能经常见姐姐。但我不知道实习都做些什么,我该怎么办?”
二姐答道:“多听多看就行了,不要耽误考证考编的时间。”
安宁仰脸朝天道:“我还是个孩子啊…… 为什么就要我去教孩子了……”
二姐微笑道:“别说你,我现在也还觉得不太真实。特别是有时候打开家长群,整个群里就只有我没有孩子。有时候领导来了,我也觉得自己就好像还是学生一样慌张。”
两人说笑间,已经出了沫水市区,前往隔壁沫阳县。
不同于张三郎那胆大包天之徒,刘二姐并不在沫水市区和安宁约会,每次都是到一二十公里之外的其他地方。
因为寒假的时候,刘二姐曾经和安宁在沫水市区一起吃饭,结果遇到了同事。二姐以 “表妹” 的名义搪塞了过去,安宁却因此很不高兴,后来哄了很久。
现在二姐索性远离沫水市区,免得听些闲话、生些闲气。
两人到了一家餐厅,开始享受只属于两个人的约会时光。
两个人手挽手进了餐厅,这也算是社会文化里一条奇特的漏洞:自古以来两名男性之间表达亲密的牵手,在当今社会被视为怪异的行为。而两名女性之间的牵手,却被视为朋友之间正常的举动。
这家餐厅是韩式烤肉,二姐全程负责放肉、剪肉、翻面,安宁就像小女儿等候母亲照顾喂食一样。
两人聊了些工作、学习方面的事情,然后跟二姐预料中一样,最后安宁仍然说到了那个话题:
“姐姐,你真的非要跟那个男的一块过不可吗?”
二姐对这个问题并不惊讶:“是,我已经决定了。”
安宁看着二姐的眼睛:“但你是为了自己活的。我本来以为你可以设法对抗那些外界压力。”
二姐却笑了起来:“不,安宁,你想错了。其实就算在沫水这种小地方,女人不婚也不是新闻。这并不是压力之下的妥协,而是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喜欢女孩子没错,但也可以享受男女之间的感情。”
“可是……” 安宁仍然是不甘心的表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姬圈会认为我这种人是直女装姬、天打雷劈,甚至管我叫‘爱男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两种取向上的感情和欲望都是真实的。”
二姐将酱料按照安宁喜欢的比例调好,示意她可以开始吃了。
安宁却一扔筷子:“我就是不理解。如果是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男的结婚。我一想到你们现在还住一块,我就觉得恶心。你以后难道还要生孩子,还要当个白痴贤妻良母颐养天年?”
二姐给安宁倒上水:“注意你的措辞,安宁。你好像已经把一种生活视为正路,把另一种生活视为邪路。你问问自己,这么想对吗?我不是只有一个选项,我有两个选项。在这个社会选哪一边更好,这根本不是问题。”
安宁说话声音提高了几分:“那你吊着我这么久,只是为了从我这里索取情绪价值吗?”
二姐叹道:“如果你愿意,今天可以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安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为了那个男的,竟然要跟我分手?”
二姐摇摇头:“不是我要和你分手,是你要和我分手。”
安宁泪水涌了出来:“可我不想离开姐姐,你…… 你真是混蛋…… 我该怎么办……”
二姐帮安宁擦干了眼泪,像平时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
二姐说道:“如果我真的坏,我会骗你等上几年,让你等我离婚。但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让你自己选择。我只问一句话,你希望今天之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吗?”
安宁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废物……”
二姐说道:“不过你也没说错,如果让以前的我来评价现在的我,也会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自私无耻到了极点。我和那个人待久了,感觉也像他一样缺少道德感了。”
安宁抓住二姐的手:“不是的…… 不是姐姐的错……”
二姐用筷子指了指烤好的肉:“那你快一点,肉已经凉了。”
吃完饭,两人从餐厅走出来,前往二姐订好的房间。
(此处无删节。因为作者不会写这种取向题材。
重要信息有:安宁对三郎心怀嫉恨,干脆将三郎当成 play 的一部分,请求二姐扮演人妻。)
二姐经常用哑铃锻炼手臂,几个回合后,安宁这个枕头公主就彻底起不来了。
“你还回家吗?”
“不,我想和姐姐睡一起。”
这时已经晚上十点,二姐想了想,直接给三郎打了个电话。
安宁听到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二姐,怎么了?”
二姐说道:“今晚我不回去了,在外面有些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轻浮猥亵的笑声:“跟女朋友在外面吗?我知道了,我晚上也不回去。”
二姐 “嗯” 了一声算是回答,就挂了电话。
安宁有些不快:“你不回家,还要跟他汇报吗?”
二姐捧着安宁的脸:“他夜不归宿也要跟我说的。毕竟我们…… 是法律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