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to content

第十八回 小岚无依遇善人

作者:匿名
最后更新:

Copyright

这篇文章 “残糖记”居九年 创作


张三郎不禁笑出声:这还真是年轻人能想出来的主意!

三郎至今也不适应操作有开屏广告、页面复杂之极的智能电视,更别说是用电视登录 qq 给人发消息了。

想必岚君君的父母也是因为对智能电视不太熟悉,才让她钻了这个空子。

三郎问道:“她自己有什么主意?”

小花鱼回道:“她可以想办法步行到某某路口,那边没有监控摄像头,就看我们能不能接她。”

三郎想了想,说道:“我办不到,但我可以给你推荐个人。”

小花鱼问道:“谁?”

过了十几分钟,三郎给小花鱼推送了一位昵称为 “婉儿” 的好友。

小花鱼问道:“这是谁?”

三郎答道:“术后党,人在沫南。她欠我一个人情,我让她帮这忙就算还了。”

小花鱼好奇心忽然上来了:“嗯?什么人情?”

三郎不再答话,放下手机对奶茶铺的柜台问道:“我下单的 107 号奶茶好了没?怎么没人排队还这么慢?”

“马上马上!” 一个留着蘑菇头发型的店员手忙脚乱说道。

这个店员胸口的名字叫 “某宇轩”,分明是个男性的名字,但外表又像是女孩。

看到是张三郎,小蘑菇头店员顿时露出无语的表情:“怎么是你?你很闲吗?”

三郎嘿嘿笑道:“我路过来看看你,在这上班忙不忙?”

小蘑菇将三郎要的奶茶装好:“你这种捣乱的不来,我就不忙。”

三郎接过奶茶:“现在经济环境这么差,我不得多消费一下吗?”

小蘑菇说道:“反正我不拿业绩提成,多卖你一杯也没我的份 —— 对了,前两天沉寒来这喝过奶茶。”

三郎一怔:“沉寒?她和妈妈一起出的门吗?”

小蘑菇点头道:“对,她妈妈始终一步不落跟在身边,我本来没好意思跟她打招呼,但她先认出我来了,我就跟她还有她妈妈稍微聊了会儿。”

三郎奇道:“还和她妈妈也聊了?聊的什么?”

小蘑菇回想道:“她妈妈看出来我也是沉寒的同类,就问了一些东西。你别说,她妈妈知道的真不少。”

三郎说道:“她当然知道的不少…… 她带着沉寒不知道跑了多少医院…… 沫省精卫、燕都三院、燕都六院、春申共舟…… 国内出版的相关书籍她基本都翻过,现在都算是这个领域半个专家了。”

小蘑菇羡慕道:“阿姨一看就是那种上过学、通情达理的人,我要是有这么理解我的妈妈就好了。”

三郎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前两年,沉寒还不是个妥妥的家暴党?矫正中心不是她妈妈亲手送进去的?她妈妈也是今年才终于态度转变一些,觉得自己孩子能活着、能生活自理就不错了。”

小蘑菇黯然道:“那也比我妈强多了,我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只会觉得‘这货终于不会继续给我丢人了’。”

三郎见她情绪不太对,将吸管放在奶茶盖上笑道:“那我现在插进去啦?”

小蘑菇转身进去收拾配料桶,再也不想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

小花鱼看到 “婉儿” 这个昵称,以及风格陈旧的古风女子头像,有种异样的感觉。

小花鱼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接触这个圈子,登录那些如今都已经消失在互联网烟尘之中的论坛,在里面见过很多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的网友,她们就是这样的昵称头像风格。

小花鱼点开婉儿的资料,看到了她的年纪:36 岁。

避难所年纪最大的琴官、箫官今年 23 岁,最小的四娘只有 18 岁,小花鱼平时接触的人也大多在这个年纪。

偶尔有个 25 岁以上的同类,就会被大家认为是年纪较大的姐姐,她们自己也会自嘲 “大龄”。

比箫官还大三岁的三郎一出现,自箫官以下都管他叫哥哥,甚至觉得这算半个长辈。

看到婉儿,小花鱼才终于去想那件自己以前没想过的事情:那些年纪较大的前辈生活是什么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小花鱼见好友申请已经通过,先发了个跪谢的表情。

婉儿也不客套,直接说道:“大致情况小三郎跟我说了。你只要提前几个小时告诉我时间、地点,以及你朋友的样子穿着。我会直接带走她。”

小花鱼没想到婉儿如此快人快语,没有任何犹豫迟疑,惊讶之余回道:“多谢前辈,我会尽快和她联系。”

婉儿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 这个默认列表里排第一的小黄脸表情,在年轻人之中通常含义是嘲讽、阴阳怪气。

小花鱼想起自己听说,在很久的过去,“呵呵” 的意思还是真诚的笑容。

小花鱼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你和他以前怎么认识的?”

小花鱼一时想象不出,有什么情况能让婉儿欠他一个大人情。

特别是婉儿比三郎年纪大不少,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婉儿也不欺瞒,有什么说什么,将自己之前的经历告诉了小花鱼。

去年婉儿为了凑手术费,帮人弄一些白户过账业务,结果毫不意外以涉嫌帮信的理由被带走。

婉儿的朋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沫省本地群组里紧急求助。

琴官当时正在沫水,看到求助消息后就问三郎有没有办法。

三郎也确实称得上琴官眼里的异常问题处理专家,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律师,以 “不知情” 加上 “未造成严重后果” 两条,及时将婉儿捞了出来免于刑事处罚。

之后婉儿从别处弄到了做手术的钱,本想给三郎一些经济报酬,但三郎只收了律师费。

后来婉儿去了沫南,也一直想着要报答三郎,还这个人情。

“说起来小三郎挺可恶的,我好心好意感谢,结果他说是为了琴官才帮我的,让我别自作多情。”

隔着屏幕,小花鱼都能感受到婉儿冲天的怨气。

小花鱼说道:“虽然琴官姐姐和他没有官宣,但大家当时都觉得,他们和男女朋友关系也差不多了。所以琴官姐姐有什么请求,他基本都会想办法去做的。”

婉儿自顾自说道:“后来我跟小三郎说,只要他想要我随叫随到。你猜他怎么说?”

小花鱼揣测着:“那还用说?他这种老色批肯定说‘那现在就开始吧’。”

婉儿却否认:“不,他说我老得脸上法令纹都出来了,他不感兴趣。你说气人不?”

小花鱼连连称是:“他确实是这么气人的 —— 后来姐姐就去沫南了吗?”

婉儿回道:“嗯,我从春申做完手术回来,就把身份证什么的都改了,然后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以前的群什么的也都退了,就只有几个老朋友没删,偶尔联系一下。”

小花鱼对此也略有所知,术后党通常最后一次在社群活跃,就是晒自己改完的身份证,将大家的羡慕祝福当成一种 “通关结算动画”。

游戏通关之后,除了少数得到过帮助的人抱着 “回馈社群” 心态继续留在社群之中,大部分人会离开甚至可以说是 “逃离” 之前的互助群组。

她们这时候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完全彻底以女性的身份继续生活,拒绝回想以前的痛苦经历。

所以术后党的真实数量,可能远不止网络上能看到的这点凤毛麟角。

小花鱼看到婉儿的空间里,都是一些和男朋友过七夕、逛街之类的分享。

小花鱼问道:“那,姐姐的男朋友知道这些事情吗?”

婉儿说道:“他本身就是二婚,已经有个儿子了。他也能接受我的女儿。”

小花鱼打断了她:“等一下,女儿哪来的?”

婉儿回道:“和前妻的啊。后来我爆柜就和她离婚了,她要改嫁不想带孩子,孩子就一直在我爸妈那里。”

小花鱼感觉脑瓜子嗡嗡的:“那女儿叫你什么?”

婉儿回道:“当然是叫妈妈,不过她叫我爸妈还是爷爷奶奶,没让她改口。”

小花鱼感觉词穷了:“挺…… 挺好的…… 等一下,小岚给我发消息了。”

婉儿忙道:“快点给我转发过来。”

过了一会儿,小花鱼发了过来:“今晚两点到三点,在沫南市区…… 长夏路跨沫水大桥的桥底下?姐姐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婉儿回道:“我知道,我会提前去等她,告诉我她穿什么衣服。”

小花鱼回道:“灰色睡衣。”

婉儿发了个拇指朝上的表情:“很好。你们之后什么打算?”

小花鱼回道:“去外地,她身份证和其他物品都在我这里。”

第二天上午,三郎收到了小花鱼发在避难所小群里的消息。

“我见到小岚了,我们准备跑得越远越好,已经买了去羊穗的票,那边有熟人接应。各位珍重,江湖再见。”

然后一名群友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其实就是我在接应,大家放心吧。”

四娘、凡儿、箫官这几个暂时还在沫水的,纷纷给两人发了祝福。

三郎打开购物 app 看了一眼快递信息,就开始在好友列表里找沉寒的新号。

沉寒以前的号跟她一块 “死” 了,之后又注册了一个新号,只加了个别熟人的好友。

三郎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你的巫女服来了,什么时候穿给我看?”

沉寒回道:“随时都可以,到时候你想…… 发生点别的吗?”

页面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