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发生点让你难忘的事情。”
张三郎坐在冰淇淋店看着眼前一大碗冰淇淋,全然不顾身边同伴如坐针毡,自顾自吃了起来。
坐在三郎身边的正是沉寒,此刻穿着上白下红的巫女服,不知道自己手该往哪放。
三郎从她妈妈那里把她接了出来,拍着胸膛保证不会走远就在附近玩一玩,一定让她开开心心安全回家。
一时间三郎竟然产生奇妙的错觉,觉得两人现在还是小学生,出门要跟爸妈说。
见三郎没心没肺的样子,沉寒问道:“今天到底还有谁?这是给谁点的?”
桌上有三大碗冰淇淋,三郎一份、沉寒一份,还有一份放在两人对面。
三郎笑嘻嘻道:“你马上就知道了,反正是咱俩都认识的人。她平时在沫海上班,一两个月才回沫水一趟。今周末她正好回来陪父母,约出来一次可不容易。”
这时候冰淇淋店的门被推开,门上铃铛作响,一名身穿蓝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张三,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
这年轻女子看见三郎,刚要打招呼,却看到了他身边的沉寒。
然后她脸上表情怪异难言,一言不发走过来坐下,眼睛还在沉寒身上盯着不放。
沉寒看到她,也直接低下头,一只手抓住了三郎的衣角。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子才开口道:“陈…… 子晗?怎么是你?”
三郎戳了戳沉寒的腰,沉寒才开口道:“嗯,梦琳,好久不见。”
三郎指了指冰淇淋:“趁热…… 不对,趁凉快吃。安梦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了吧?”
安梦琳正是沉寒前女友,也是三郎小时候喜欢的女孩。
不过现在大家都二十好几,三郎再看她时只会觉得 “怪了,我当初怎么会迷成那样”。
看到安梦琳,沉寒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眼神求助于三郎。
三郎也不多解释:“反正就这么回事,梦琳你是在春申上的大学,我还看你在朋友圈转发过女性主义理论类文章,应该多少接触过一些。”
安梦琳点头道:“是,不过我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我现在感觉…… 很不舒服。”
安梦琳犹豫了一下,选了一个比自己心中真实感受要轻得多的词。
三郎心里清楚,她本来想说的是 “恶心” 之类的词。
三郎回想起十年前她和沉寒还是情侣,还是安梦琳倒追,心中有种莫名荒谬感。
看到气氛低落下来,三郎作为发起人开始找话题:“当初你们为什么分手来着?”
安梦琳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被他爸妈看到了,还给我妈打了电话。”
说完之后,安梦琳自己忽然以手扶额,三郎也跟着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两人都意识到这实在太离谱了,换成沉寒的父母自己回想这事,估计也会觉得离谱。
现在沉寒的父母要是回到过去,沉寒找一百个女朋友他们也不会多说半个不字了。
为孩子学习成绩、婚育大事操心半生,结果孩子只有高中学历、不婚不育。
三郎自己代入了一下沉寒父母,感觉要死的心都有了。
安梦琳也有些明白三郎找自己来是做什么了,开始默默吃面前的冰淇淋。
对张三郎和安梦琳来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哪怕本人看自己以前的事,也像半个局外人一样。
但对沉寒来说,她至今还困在十九岁那年,此后的时间都是停滞僵死的。
安梦琳和张三郎坐过很长时间同桌,了解三郎的性格。看到沉寒身上的衣服她就知道,这个爹味十足的家伙今天要羞辱、压服沉寒,完成对她的精神控制。
安梦琳当年拒绝三郎的感情,就是因为受不了他这种令人作呕的控制欲。
但安梦琳更知道,三郎绝不会对沉寒有什么加害的心思,反而可能一心想着怎么让她好起来。三郎看不下去两个低手负责沉寒的心理状态,认为只有自己这种高手接管,才能改变现状。
对三郎来说,越是能管到这种挑战性十足的闲事,越能得到强烈的满足感。
安梦琳这么多年仍和三郎是朋友,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是坏人,而且心里还多少有些将三郎当成择偶方面 “保底志愿” 的意思。
去年听说三郎竟然英年早婚,安梦琳甚是惊讶,还猜想过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安梦琳悄悄用手机给三郎发了一条消息:“陈子晗前女友好几个,干吗非要找我?”
三郎看到安梦琳指了指手机,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但也不打字,似乎在手机里寻找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安梦琳才看三郎发过来一些链接和截图,然后变得面色铁青。
看到安梦琳的表情,三郎笑道:“吃冰淇淋吧,不吃就化了。”
……
安梦琳看得很清楚,那是自己黑 X 上的主页截图:爱思妖姬。
这是安梦琳的里身份,字母圈福利姬。
里面还有安梦琳推文里最差班的一类:给客户吃黄金、喝圣水。
三郎点出这一层,显然是想让自己给沉寒提供一次友情服务。
安梦琳看了一眼三郎,三郎对她点了点头。
安梦琳深吸一口气,对沉寒说道:“你个想割几把的太监废物,怎么会有你这种煞笔戏狗?
沉寒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梦琳。
三郎知道安梦琳进入了状态,笑着说道:“现在除了我,恐怕也没人疼你了。
……
三郎给沉寒擦干眼泪:“好了好了,梦琳回家了,她冰淇淋都没吃完…… 我也该送你回家了。”
沉寒听到 “回家” 两个字,问道:“你…… 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三郎捏了捏沉寒的脸:“很快,回去记得好好吃药。”
沉寒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起身跟三郎走了。
将沉寒送回家时,沉寒的妈妈觉得三郎简直像神仙,每次只要沉寒和他一起玩,回来之后精神状态就好了很多。要不是三郎已经成家从父母那边搬出来住,她都想着要不要把沉寒送到三郎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三郎没多停留,从沉寒家一出来,就直接往避难所去了。
刚才吃冰淇淋时,四娘给三郎发了一条消息,说有事情想和他当面商量。
小丑这周末都在沫水这边,昨晚也就是周六晚上和四娘在一块睡的。
今天小丑回去上班了,也不知道四娘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三郎见她说得郑重其事,就同意过去一趟。
一进门,却见凡儿已经将行李物品收拾起来,看样子做好了出远门的准备。
三郎问道:“什么时候走?老 T 催你了?”
凡儿爬起身道:“他倒没催我…… 反正约好了一年,早开始早结束也好。我买的明天早上的票。”
说着说着,凡儿忽然语气忧伤:“我这一走,是不是见不到哥哥了?”
三郎笑道:“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宇宙很大,生活更大,也许以后还有缘相见。”
凡儿明显知道这句话出处,笑着躺回去继续玩手机了。
箫官周末全天上班,除了凡儿,现在就只有四娘自己在次卧。
三郎敲了敲次卧的门:“醒着吗?”
门马上就开了,四娘只穿了一件上衣,只要小丑不在,四娘对三郎丝毫不避。
三郎就像没看见一样,关上门坐到了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小花鱼和岚君君的所有东西已经都带走,卧室感觉一下子空了不少。
三郎问道:“找我什么事?”
四娘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有个朋友想过来住,你能做主吗?”
三郎奇道:“什么叫我能做主吗?让你朋友来呗。”
四娘疑惑道:“不需要琴官姐姐同意吗?”
三郎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四娘不确定现在这里是谁说了算。
三郎摇头:“不用,琴官已经委托我全权管这一摊子事了。你朋友什么情况?”
四娘似乎松了口气,说道:“也是网上认识的,我来沫水之前曾和她一起住过几天。不过她本身也是居无定所,走到哪算哪。最近听说这边比较稳定,想过来和我一块摆摊。”
三郎又问道:“说仔细点,年龄、学历、吃药多久、身体情况、心理情况、身高体重、鞋码、罩杯……”
四娘听他越说越没谱,又是一个枕头飞了过去。
三郎接住枕头扔了回去,说道:“我看你刚才犹犹豫豫,她肯定有什么问题吧?”
四娘挠挠头:“不算什么大问题,就是…… 她养了一只猫,问能不能带过来。”
三郎奇道:“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五味吗?”
四娘 “啊” 了一声:“你认识她吗?”
三郎点点头,翻出了自己和五味的聊天记录。
五味和四娘关系非常好,以至于两人会在社交账号个人简介里提到对方。
在有些群里,五味的昵称是 “四望の妹さん 五味”,四娘的昵称是 “五味のお姉さん 四望”。
就好像四望平时被称为四娘,五味平时也被称为五娘,就好像两人是亲姐妹一样。
三郎加了四娘好友之后,系统就把五娘也推给了他,三郎顺便加了好友,没事聊聊天。
四娘惊讶地发现,三郎和五娘最近聊天内容已经非常暧昧,自己却对此毫不知情。
所以三郎知道对方有一只猫,也知道对方是四娘的朋友,一听说猫的事情,立马就明白了。
四娘冷笑一声:“你办事挺快啊。”
三郎不以为意:“没什么问题,反正现在有空房间,让她来就行了。”
这时四娘忽然开始穿衣服、往书包里收拾东西,似乎要出门。
三郎奇道:“你要去哪?”
四娘道:“我要出勤打 mai 了,一块吗?就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三郎闻言一喜:“好啊,那就一块去吧。”